Mr_IScream

章九
鹿晗最近向张艺兴“诉苦”道：“我的饭卡里的钱永远少不了，本身打算用完了就去外卖买上吃的！”
张艺兴表示土豪滚粗。
Kevin知情后云淡风轻地道破天机：“那你别和吴世勋吃饭就得了。”
张艺兴在鹿晗身后冲Kevin做抹脖子状，顶着一张残念脸用行动表示生无可恋了。
鹿晗挑了挑眉头，马上领悟到了前因后果。Kevin观察着他的表情，接过了往常张艺兴的补刀职能，开口道：“最近吴世勋在跟朴灿烈他们打秋风。”
“关我什么事儿？”鹿晗不动声色，笑道，“他打他的。”
张艺兴推了他一下打趣道：“哎呦呦，前几天那个一拿到蜜饯就跑去分享，对我大华夏友谊圈屁都没放一个的白眼狼哪儿去了？”
鹿晗没好气地瞪着他：“溺死在你的爱中了。”
张艺兴：“……”拓妈的我竟无言以对。
中午前鹿晗逃了5分钟课，气势汹汹地把一脸无辜的卞白贤堵在了楼梯拐弯处。
“天啊哥你要干嘛？”卞白贤自诩无财无色，所以对于鹿晗的举动很纳闷。
鹿晗掏了掏过深的裤子口袋，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把一张卡塞进卞白贤手里：“这是饭卡。”
卞白贤拿着卡歪了歪脑袋，表示不解：“是让我帮忙充钱吗？”
鹿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珠子看着地下，努嘴道：“哥求你件事儿。”
……
吴世勋表示今天的午饭有些太丰盛，而且不是金俊勉请也不是朴灿烈请，而是一副睡眼惺忪模样，感觉无欲无求的金钟仁请。
“看我干嘛？”金钟仁面无表情地看着吴世勋，“吃饭。”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说，是我逼你请的吗？是你主动提的好不好？”吴世勋感觉越来越摸不透他的同年亲故的脑回路了。
金钟仁响亮地嗤笑一声：“我们今天中午明明有计划的，你小子作死。”
“们？谁和你称们啊？灿烈哥今天又不在。”吴世勋一边拿筷子一边问。
金钟仁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朱唇微启，口吐芳言：“吃饭。”
吴世勋压下想骂人的冲动，狠狠地扒拉餐盘里的饭。
于是第二天饭点，和吴世勋对坐吃饭两无言的还是金钟仁，第三天画面照旧，到了第四天，被金钟仁盯地食不下咽的吴世勋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他这位好亲故们谈谈了：“黑钟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金钟仁摇了摇头：“没有。”
吴世勋：“那就是你有求于我？”
金钟仁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好像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
吴世勋：“真没有？”
金钟仁：“真没有。”
吴世勋：“咱们弟兄多少年了，我说你有事儿快说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金钟仁嗯了一声，无动于衷道：“吃饭。”
吴世勋：“……”
迟早那一天憋死你，迟早！吴世勋狠狠把筷子戳进了米饭里。

“钟仁？我想拜托你点儿事……”明明约好要一起吃午饭的卞白贤有些窘迫地看着自己的鞋尖，“我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为什么？金钟仁用眼神询问，内心极度不爽，好不容易那个一见卞白贤就聒噪不已好像把下辈子的话也掏出来说的朴灿烈不在，这将会是完美的二人世界的！
“就是……鹿晗哥让我请吴世勋吃饭，用他的饭卡，可是我们不熟啊……”卞白贤长叹一口气，心说这是什么事儿，鹿晗可能智商今天不在线，完全没有考虑到熟不熟这么重要的问题。
“管他干嘛？”金钟仁言简意赅，他觉得吴世勋完全就是活该，饿几天长长记性也好，不要为了爱情（？）就头脑发热，精虫上脑（？），成为一个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傻B。
可是卞白贤完全会错了意，以为金钟仁在抨击鹿晗，这让他有些生气：“不能这么说，鹿晗哥对咱们都不错的，这也是为了吴世勋的身体啊……”
金钟仁觉得为什么自己在别人眼里都是坏人的形象？有没有人还记得自己和吴世勋一样大，都是未成年来着？长着一张成熟的男人脸也不是我想要的好吗？
“我不是在说鹿晗哥……我是在说吴世勋那二货……”他回答得有气无力，心异常的累。
卞白贤也很尴尬，喃喃着说了几句类似“不好意思”“对不起”之类的话，金钟仁总是给他一种很成熟很可靠，但有时候不近人情的错觉，让他不由自主就会忘记金钟仁是比自己小的弟弟，和吴世勋其实一样大。
金钟仁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开口：“把鹿晗哥的饭卡拿来吧，我替你请吴世勋那二货吃饭。”
然后在饭桌上把那个打扰别人谈恋爱（？）的傻B用眼神千刀万剐！
……
鹿晗最近脸上爆了几颗小红疙瘩，挂在脸上异常显眼，张艺兴哈哈笑着发挥嘴贱功效祝福他终于到了青春期要变漂亮了。
“他这哪是青春期，明明是养吴世勋养得愁绪万千，夜不能寐，以至于新陈代谢紊乱好吗？”Kevin不愧混迹护肤品专柜多年，一系列专业术语信手拈来。
“爷就长两颗痘儿，哪儿就招你们这么多话了？”鹿晗很是不能理解他的死党们的脑回路。
“重点不是长两颗痘，重点是你长痘！”张艺兴说得煞有介事，“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长痘很正常，但是我们细皮嫩肉的小鹿爷竟然长痘了！韩国要进攻美利坚帝国主义了？”
Kevin忍笑把手放在嘴边咳了咳，一本正经装着他韩文老师的腔调：“艺兴，咱们只谈文化，不搞政治。”
鹿晗觉得这如果是一部漫画，那自己一定是满脸黑线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两傻B笑得抱成一团。
笑点TM在那里？你们的笑点能别这么廉价吗？虽然爷的笑点也不值钱。
但是不得不说，鹿晗脸上长痘了这件事竟然成了练习生之间的新闻和热闻，再又一个看似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实则已经斜着眼往他脸上瞟了好多眼的练习生过去后，鹿晗感觉自己大脑中名为忍耐的神经已经超过了弹簧弹力最大系数，不久就会咔嚓一声断裂。
“啊鹿晗哥……”
“我说，够了，你们是没见过世面还是脑子还停留在元谋人时代，爷不就长两颗痘？”鹿晗决定要轰轰烈烈地爆发，绝不憋屈沉默地灭亡。
卞白贤被他吓了一跳，勉强笑道：“那个……”
鹿晗也认识到自己迁怒无辜了，恨不得抽自己十个大嘴巴，于是也只好强颜欢笑道：“白贤啊，什么事？”
“我就是想告诉哥一声，哥的饭卡我给钟仁了……”
鹿晗疑惑道：“诶？不是拜托你……”
卞白贤连忙为自己正名：“我不是怕麻烦！是我和世勋他不是特别熟……”
”哦，行呗。”鹿晗点了点头，顺手揽住了边伯贤的肩膀，“马上周末了，要去哪儿玩啊？”
然后他在转角处遭遇了面无表情的吴世勋和捂着脸表示没眼看的金钟仁——卞白贤觉得，这大概是自己认识金钟仁之后见过的他最表情外露的表情。
……
“哥你这样我很生气。”端坐在奶茶店里，吴世勋一本正经地对鹿晗说，卞白贤和金钟仁远远地坐在最角落的一桌，预备这两人万一开撕他们好在打出伤来之前跑过来劝架。
鹿晗差点儿被气笑了：“哦，你自己偷偷请我吃饭把自己吃穷了哥接济你完了你生气，讲点儿道理好吗？”
“哥是怎么知道的？”吴世勋知道硬碰硬肯定会把这位哥哥惹得毛更炸，当务之急是抓出把他卖了的那个人。
“不是，世勋啊，你还小我本来不想这么和你说的。但你要知道哥来韩国，来当练习生，不是来混吃等死被包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的底线没有这么低，更何况我并不是穷到要吃别人用别人的。”鹿晗决定索性儿把话挑开了说。他作为一个外国人，在首尔举目无亲，韩国的排外本来就很严重，他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为了吴世勋的名声，需要尽力撇清关系：“你确实是把我当成亲人，但我所知韩国对待亲人的规矩并不是这样。你的就是你的，你想要和我分享我很开心，但是请你在分享之前问一问我想不想要。”
吴世勋被这一番话击打地面色惨白，他觉得自己在鹿晗面前其实根本谈不上自尊，可能连作为人的自觉都要打个折扣。他没有想过自己千方百计地示好在对方眼里是个负担，更没有想到对方会毫不留情地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得这么伤人，简直是在责备他，怨恨他。
“呵，呵呵，照哥的意思，我对你的示好，我为你做的一切，甚至于我这低三下四地照应都是不应该的？”他气得浑身发抖，打他出生起，就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后来成为练习生又有朴灿烈、金钟仁等护着。在他目前的人生里，他只放下自尊迁就过鹿晗一个人，但鹿晗却明显地不领情。
“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对我示好，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鹿晗觉得自己的话并没有错，可能修辞方面是糙了点儿，但是话糙理不糙啊！自己也是为了吴世勋好。
“我不明白，我在哥眼里到底是什么？是宠物吧！是宠物！高兴了摸几把，不高兴了一脚踹开也不会心疼！说我偷偷摸摸，那哥为什么不亲自来说一句 ‘世勋啊我听说你请我吃饭以至于自己没有钱吃饭了，这可不好，来哥请你’呢？哥不也偷偷摸摸地找别人来吗？哥，在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的自尊是自尊，我的自尊就是垃圾吗？！”
鹿晗觉得现在随着科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曾经的“隔十一道沟”这句话要改成“隔四一道沟”了，他和吴世勋谁也理解不了谁，这固然是因为中韩两国文化差异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可能还有两个人的性格也合不太来。
“你这么想，我无话可说。但我需要申明一点，我，鹿晗，从来没有不尊重你。”
吴世勋觉得现在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如果自己再在鹿晗面前示弱的话那自己真的要没有自尊心，完全地犯贱了。他挺直着腰背，冷笑道：“你真的敢发誓？不，你的誓言你那里记得住一个标点符号？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永远都是漫不经心地甩一句祈使句给我，让我白高兴一场最后发现你捧成宝贝的誓言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鹿晗，你如果站在中国练习生的立场上说我们韩国练习生看不起你们中国练习生，我请你搞清楚，是你们自己瞧不起你们自己。”
鹿晗忍住想一拳砸到吴世勋脸上的冲动，他打这么大从没这么憋屈过，最后他扯着嘴角，抓起自己的包甩在背后，强撑着说：“那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吴世勋前辈，请你千万不要再自降身份了，我们这种活该泥里打滚的人那里能经得住你们这些天神偶尔的恩赐呢？”
说完，他头也不回，尽量装作镇定地走到柜台结了帐。
“怎么不和弟弟一起走？”奶茶店老板诧异道。
鹿晗没事儿人一样笑道：“我们不是兄弟，同公司练习生。”
他觉得脸上那两痘痘疼的难受，简直是有人拿针捅破了然后在里面搅，疼的他想蹲在街上捂着脸大叫一声。但他没有，他端着最完美的笑脸和奶茶店老板说笑了几句，走回了公司，异常自信地向每一个他认识的练习生打招呼，和平时一样风风火火地推开了常用练习室的门，大叫着“爷回来了！”，练习室的门被惯性重重的甩上，他扑到了正在压腿的张艺兴背上，好险没把张艺兴扑到地上。
“哎哎哎，天亮着呢！”Kevin笑道。
“鹿晗你个龟孙！压死哥了！”张艺兴叫着，奋力想挣脱开鹿晗的纠缠。
鹿晗哈哈笑着，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但是练习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张艺兴和Kevin面面相觑，只留下他的笑声引起空气介质的震动，吵闹而刺耳，简直不像他的声音。
“哎我和你们说啊，爷脸上这痘不知道为什么可疼了，你说是不是上火了？小时候一上火我妈就逼我喝豆汁儿，我和你们说那味儿真甭提了，但是败火！那天咱们去北京，我请你们喝。别看爷不强气，在北京地界儿也是出名！咱们去大栅栏那带，那片好玩意儿多了去了！小时候我爸带我去天安门看升旗，我就想啊，我这辈子最爱北京这地界儿了，打死我我也不要出去，就留在北京，哪怕要出去，最后也要回北京去……”
Kevin走过来扶住了他的肩膀，叫他的名字：“鹿晗，你冷静一下。”
张艺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局促地在背心上抹着手心上的汗，然后摸着鹿晗的头顶：“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鹿晗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国外了，但是没有办法，他一看见张艺兴和Kevin就像见到了亲人，情绪再也不受大脑管控。他的两手发麻，估计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嘴上还是死不认账：“我哪里不冷静了？我告儿你们，咱们仨里最冷静的就是爷！爷好心好意给你们介绍北京，你们别不领情。”
Kevin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他不习惯Kevin拿他当小孩似的哄，甩开他扶着自己肩膀的手，往练习室里走了几步，嘴上不停地说：“爷小时候没遭过罪，谁见了爷不得哄着来？爷谁的也不欠，欠不起！爷求得也不多，拿我当个人儿看就行，谁不是爹妈生的？”
“鹿晗，你别这样！”张艺兴的声音里带着眼泪的湿气，“你别这样！”
他听见这声音终于像垮掉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放声大哭，他不管什么监控了，也不管别的练习生，尤其是那些韩国练习生听到了会怎么想他，他真TM太累了，这和他最初的幻想一点儿都不一样，这的人和他听说的也一点儿都不一样。谁都不理解谁，也没有想过去理解，只是想当然地活着，想当然地相处着，最后撕破了脸大家干净而已。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想回家！”他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讲理，像个醉汉一样胡搅蛮缠，这在他清醒过来后会是多么尴尬的一段记忆，但他现在浑然不顾了。
张艺兴最先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和着他呼吸的频率和他一起颤抖，最后Kevin将手搭在了他们肩上，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咬着牙让自己保持正常的呼吸频率。
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三分钟，最后鹿晗抹了一把脸，拍着张艺兴的背哄着他让他别哭了，同时冲Kevin笑了笑表示谢谢他的关心。
“得了，差不多就这样吧，今天晚上爷请客，咱们不加班了，出去改善一顿怎么样？张艺兴你闭嘴，不接受反对意见！Nono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