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_IScream

章五

张艺兴发现，最近鹿晗对吴世勋的关心正在呈指数倍增长。

他摇头晃脑地向Kevin打趣道：“看看，高岭之花被攻陷了。”

Kevin看着他笑了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出卖了他：“鹿晗！张艺兴夸你了！”

“呀！绝交吧绝交！”张艺兴锤他。

鹿晗含着一口水冲张艺兴抬抬下巴，示意他快点坦白。

张艺兴想死都死了，不如说说心里话，于是他说：“鹿晗你人比桃花娇，颜比西施高，柳下惠见你也折腰。”

Kevin笑喷了，鹿晗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耿直，反而让我不好意思收拾你了。”

纳尼？张艺兴仔细打量了鹿晗一遍，觉得今天的鹿爷意外的不耿直，他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道：“你吃错药了？”

“我说张艺兴你是不是M？都放过你了你还嘴贱！”鹿晗终于恢复常态揪住了他的耳朵。

这才是鹿晗的常态啊！

但是没几分钟鹿晗就松了手，深深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到底？你不要吓我。”张艺兴被他的叹气吓到了。

“小孩儿最近状态不对。”鹿晗闷闷地说，语速快到几乎让张艺兴听不清。

张艺兴点了点头：“你又冲人家摆脸子了？”

“拜托？”鹿晗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就哄哄他，他才多大？”张艺兴没有理他的反驳，开始了长篇大论，Kevin抱胸静立一旁，等待围观即将开幕的年度撕逼大战，“小孩是要哄的，不是用来撒气的。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应该经常性地去给人家送点儿吃的喝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呀张艺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形象？”鹿晗爆发了，“咱们绝交吧！”

“......开个玩笑嘛，鹿爷你这么爷们儿，尊师重教，热爱祖国，爱护花花草草，精心呵护每一国的花朵。”张艺兴见势不妙立马转变思路。

“算了，不跟你抬杠了，烦。”鹿晗揉着头发坐到地板上。

张艺兴和Kevin这才意识到鹿晗确实心情不好。

“你没事儿吧？”Kevin问。

“看着你们烦也烦死了。”鹿晗说。

“什么事儿你说出来咱们分享一下。”张艺兴说。

鹿晗笑笑，凑近了他的耳朵，然后用80分贝的声音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幸灾乐祸！”

张艺兴按住他无辜的耳朵，摇了摇脑袋：“我的妈，你没病吧？这一嗓子吼得。”

“小孩最近状态不对，我发誓不是我干得！”鹿晗平复了一下情绪说。

“这有点儿不打自招的意思啊。”Kevin开玩笑。

“我平时对他是有多渣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说正事儿呢！”鹿晗提醒他们get一下重点。

Kevin和张艺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简直要多渣有多渣。”

鹿晗瞪了他们一眼，想着人家檐下过不得不低头，等解决了这码事儿再好好收拾他们。于是他放柔了语调：“怎么办吧？月末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候了，我看他再是这状态，悬乎。”

“你前天晚上不是拉着他出去了吗？”张艺兴看着他。

鹿晗没有说话。

张艺兴叹了口气：“你不告诉我们前因后果，我们怎么帮你？”

“这事儿你别问，我不打算说。”鹿晗半晌回了一句。

“犟死你吧就！”张艺兴摇了摇头，心里给这件事下了百分之九十的主观定义：肯定又是鹿晗这暴脾气惹出来的事儿。

“好好好，你不说就不说，只是你这么郁闷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不如采取一下张艺兴的建议，给人家送点儿吃的喝的？”Kevin建议道。

“我估计不顶事儿，你们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犟。”鹿晗说，然后他想了想，好像除了这样也没别的办法，他认栽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拎着奶茶等吴世勋下课，确实第一次有忐忑不安的心情。这是节给尖子练习生们专门上的舞蹈课，他这个时间本来有节乐理课，他托张艺兴帮他逃过去。教室门半开着，他悄悄向里看，人不是太多，只是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吴世勋，反而看见了金钟仁。

他的舞蹈动作干脆，表情也透着与舞蹈相匹配的霸气。

“真帅......”他喃喃道，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和他看齐。

“吴世勋！你的动作又做错了！”舞蹈老师的声音让鹿晗回过神来。

“很抱歉。”吴世勋的声音无精打采，鹿晗皱了皱眉头。

金钟仁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替吴世勋解围的意思。

一片寂静中‘啪啪’两声格外刺耳，鹿晗想推门进去，但又一想自己没有管老师上课的权利，于是忍了下来，但是远离了门边，从口袋里掏出了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啊，鹿晗！”朴灿烈远远地叫他，怀里抱着一个超市袋子。

“你好啊，这是才买了吃的？”鹿晗强扯着嘴角和朴灿烈寒暄。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朴灿烈笑道，“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有课啊！”

鹿晗被问得愣住了，他几乎没和别人说过他的日程表，就是张艺兴知道的也不过是和他们一起上的那几节课而已。

“哎呀你不要一副见了变态的表情嘛，是吴世勋那小子啊，一个一个的问那些练习生谁和你一块儿上课，几点什么课，硬生生让他总结了一张你的课表出来。”朴灿烈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袋子里找着什么。

鹿晗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把耳机从耳朵里拽出来，直直地盯着朴灿烈：“吴世勋最近是怎么回事？”

“我说啊，鹿晗。”朴灿烈也正色道，“世勋是在第一次见你时对你不是那么礼貌，但他后来对你真的是我们这些老朋友都没有被他这么对待过的。”

“所以呢？”鹿晗最烦这种拐弯抹角的谈话了。

朴灿烈没有马上答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笑道：“你在这儿干嘛呢？”

鹿晗被他的变脸功力吓到了。

朴灿烈瞟了一眼他死死拎着的奶茶，笑道：“世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不下奶茶的，再加上这奶茶也不热了，不好喝了。”

鹿晗第一次对朴灿烈这个人感到困惑，他觉得朴灿烈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游离在种种事件之外，独善其身。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吃棒棒糖。”朴灿烈把一直放在袋子里的手抽了出来，向鹿晗展开，他的手心里躺着两个棒棒糖，一个是柠檬的，另一个是菠萝的。

鹿晗拿过柠檬的那支，笑着向他道谢：“感谢指点，这杯奶茶送你。”

“哎呀不要不要，我受不了巧克力那黏腻感。”朴灿烈摇了摇头，把那支菠萝的棒棒糖也塞到了他手里，“我有课呢，已经迟到了，再见啊！”

等他走远，鹿晗才想起来朴灿烈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

他跺了一下脚，重新把耳机塞进了耳朵了。

过了十几分钟，舞蹈课终于下了，他默默地站在墙边看着那些练习生们打闹着出来，金钟仁一个人孤零零的，但腰身挺的笔直。他倒是从来没有讨厌过金钟仁，正想打个招呼，但金钟仁已经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了？他想，等了很久没见吴世勋出来，连老师都走了。他暗暗叫苦道不会是他没看见那小孩吧。后来又仔细过了一遍回忆，确定吴世勋没有混在那群练习生里，之后他推开了教室门。教室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难听。

“出去，来看笑话吗？”吴世勋背对着门坐着，语调是鹿晗从没听过的高傲。

鹿晗没有出声，反而把教室门关上了。

教室朝阴，让鹿晗感到有点儿冷，但因为才上过舞蹈课，空气中飘着一股汗臭味，不太好闻。鹿晗轻轻走到窗边，把奶茶和棒棒糖放在窗台上，打开了窗户。

“我都叫你出去了！”吴世勋叫道，把手里攥着的毛巾向他扔了过来，看到是鹿晗不禁愣了一愣，然后忙着把还留着巴掌印的脸埋进了手里。

鹿晗接住他扔来的毛巾展开抖了抖，湿乎乎的。他把毛巾晾在了窗台上，奶茶和棒棒糖旁边，笑道：“怎么？做了什么错事儿了都没脸见哥了？”

“哥你怎么现在在这儿......”吴世勋仍然不把手从脸上拿下来，这导致他的声音闷在手掌里，像哭了似的。

“我最近皮痒痒，逃课玩。”鹿晗说。

“那怎么行......”吴世勋说。

“把手拿开，让哥看看。”鹿晗走过去坐到吴世勋旁边，去扳他捂着脸的手。

吴世勋像个小姑娘似的扭着身子，不让鹿晗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哎呀哥！哥！”

“叫哥也没用，快把手放下，让哥看看那个母老虎的杰作！”鹿晗不管不顾地硬拽开吴世勋的手，“呀真是，夜叉转的（中文），下这么重的手！”

“丢死人了......”吴世勋的脸红红的，说不上是为什么。

“丢什么人，丢人的是动手的！”鹿晗想伸手摸摸吴世勋的脸，想了想又算了，站起来把朴灿烈给的棒棒糖拿了过来，剥了糖纸把糖塞进了吴世勋嘴里。

“哎哥你还记得我喜欢吃柠檬味的棒棒糖？”吴世勋含着糖笑得眉眼弯弯的，合着他脸上的巴掌印，让鹿晗没来由的心酸。

“笑什么笑，不许笑！”他推吴世勋的肩膀。

“哎呀哥我高兴你都不让我笑笑啊！”吴世勋更开心了。

鹿晗剥开了菠萝味的糖纸把糖含在嘴里，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并肩坐在地板上，细细品味着嘴里的糖。

“喂我说。”还是鹿晗先开得口。

吴世勋笑眼弯弯的看着他：“内~哥你说。”

鹿晗笑道：“你哥我呢，脾气冲，而且急，最烦拐弯抹角的，在北京上学外号叫‘急先锋’。”

“好酷的外号。”

“我不讨厌你。”鹿晗说。

“那，那你喜欢我吗？”吴世勋的表情有点儿忐忑，“我以后每天给你送最好喝的奶茶，送最贵的吃的，保证听你的话，你能不能说你现在有点儿喜欢我？”

“你到底为什么想让我喜欢你？”鹿晗笑问。

“这个嘛......我也说不清楚。”吴世勋抓了抓头发，开始摇起了身子，“哎呀哥，你先说你喜欢我，然后我再告诉你我为什么想让你喜欢我。”

“哼，行，我给你这个时间编瞎话。”鹿晗开玩笑，“哥喜欢你，真的。”

“我都说过我不会骗哥了。”吴世勋嘟囔。

“行行行，该你了吧，别耍赖啊！”鹿晗用肩膀顶顶他的身子。

吴世勋笑道：“因为哥给我的饼干很好吃啊！”

“饼干？”

“柠檬夹心饼干，很好吃。”

鹿晗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给过吴世勋柠檬夹心饼干。

“我第一次见哥的时候心里很烦躁，所以态度很差。但是哥你还是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我。那个柠檬夹心饼干真的很好吃。”吴世勋笑道。

鹿晗恍惚想了起来他才来到公司的时候行李里有几包从中国带来的他不喜欢吃的柠檬夹心饼干，于是就拿了来做人情，他给金钟仁饼干时正好听见朴灿烈说吴世勋丢了钱包，他就把最后一包拿了出来给了朴灿烈。

朴灿烈给吴世勋吃了啊，不过这孩子就因为这个忍受了我的脾气想和我做朋友？鹿晗恍然大悟似的，终于对吴世勋只剩下了好感。

“哥的饼干很好吃，而且哥很细心，还记得我喜欢吃柠檬味的东西。”吴世勋晃着身子，像个小孩子似的。

鹿晗看着他的脸，说：“对不起。”

“什么？”

“我之前对你，对不起。”

“哥对我很好啊！你告诉我你喜欢喝香芋奶茶，可以帮我点炒年糕，还会哄我让我感觉高兴一点。”吴世勋笑道。

“你胡说，你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鹿晗撅起嘴，也开始晃身子，“我都对你那样了，我才不信你一点怨言都没有。”

“怨言肯定有啊，我想哥你这么聪明我不说你也知道就没说。”吴世勋撒娇似的抱住他，“哥我可没有撒谎啊！”

“是是是，没撒谎。”鹿晗呼撸了一把他的头发，被他蹭得受不了，“我警告你啊吴世勋，再蹭哥哥打你了你信不信？”

“哥对我最好了，怎么舍得打我？”吴世勋死不撒手。

鹿晗没好气地笑了，也没有问他最近到底怎么了。

他这颗心又不是铁打的，估计早就被吴世勋融了，今天才在他和吴世勋眼前露了出来。

“哥你一会儿有节舞蹈课吧，快迟了......”

“我困了，想就着这没人睡一觉，不去了！”

“哥，不行，月末......”

鹿晗躺下，才不管吴世勋唠叨，末了终于也把吴世勋拽着躺下了。

“你还小，别撑着，睡吧。”他说。